藩国那时候的哥哥常常被人所提及

摘要：那时候的哥哥常常被人所提及，父亲总是会亲切的抚摸着哥哥还稚嫩的头说他勇敢，在人们的心中，哥哥是最像祖先的。现在，他们一个个的都不在了，他们的头颅被野蛮人屈辱的高悬于村中的广场上。 六岁的莫缘静静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眼前是奔跑的马匹和马蹄卷带的飞扬尘埃在夕阳的笼罩下雾一样地弥漫，高大的士兵穿着他一直讨厌的土黄色的铠甲，他觉得那是大地的颜色，容不得这些野蛮人辱没。

他踉跄着跑进屋，撞开古老厚重的门跌坐在地上，肆意茫然地望着父母惊恐的表情。当看清楚是谁后，母亲走过来，在他身后轻轻地将门关上。

没有月亮的晚上。

三个人沉默的坐在桌旁，仿佛等待末日的降临。

而那扇门的外面，野蛮的士兵正在村里肆意地杀戮和破坏。村子在鲜血中燃烧。

自六年前野蛮人来到这个平静的村子，常常都有疯狂的士兵来村里劫掠。他们把反抗者的头颅插在矛尖上，把年轻的女人掳走奸杀，再没有人能制止了，柔弱的羔羊只有等待狼群的宰杀。无辜的村民笼罩在暴力之中，野蛮的士兵肆意狂笑降临，又得意狂笑的离去。

当门外的一切渐渐平静，唯留下杀戮后的呻吟在森黑的夜里痛苦的回荡。

莫缘轻声问母亲：“哥哥呢？”

母亲沉默着，空洞的双眼凝盯着虚无。

父亲叹息一声，站起来，用他仅剩的一只左手点燃了三支蜡烛，给每人一根，随后他唱起了古老的祭祀歌曲，那声音像手里的火苗，飘忽而又渺远，仿佛唤醒了远古祖先未眠的灵柩。

阁楼的门吱呀一声洞开，十四岁的哥哥漆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瞳仁的深处能看到三颗晃动的火苗。他慢慢地在他们迷茫的眼神中走下楼，身后背着一把和他一样高的长剑，那把剑的名字叫莫缘……

村子里的最后一把武器。

莫缘注视着哥哥深邃如炯的双目，他猛然发现那充满了仇恨和眷恋的复杂的眼神，此刻正盯着自己，还有母亲慈爱的，父亲坚定的眼睛，顿时，全都盯着自己。莫缘无比惶恐地望着他们炙人的双眼。

父亲又唱起了祭祀的歌曲，梦一样地在狭小的屋里回荡着，飘舞着，飞翔着，盘旋着，落在莫缘的面前慢慢的汇聚成一只巨大的无形的双手，将他推向哥哥的阁楼，而在从前是不让他靠近半步的神秘地阁楼。莫缘双手捧着蜡烛，他随着徵弱的烛光一点点向上移动，他害怕地回头，看见身后父母和哥哥殷切的仰望着他弱小的身躯。

所以他不能回头。

那双手顺着幽幽的烛光向那黑洞的屋内延伸，轻抚着里面沉寂的家具。莫缘走进去，窄小的空间里摆放着一张长桌及十张椅子，长桌的对面十几个小小的祭坛正面挂着祖先的画像，干净却陈旧，褪色的颜料枯树皮一样斑驳地附在祖先老去的躯体表面。传说在一百年前，祖先曾是村子里的英雄，在村子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孤身一人去东山上砍下了恶魔“熙”的头颅，然后用“熙”黑色的血液和坚硬的骨头锻造出了锋利无比的莫缘剑拯救了村子。

他和哥哥是英雄的后代。

桌子的正中哥哥留下了莫缘剑的剑鞘，似乎是在预示英雄后代还能够胜利的凯旋，在它的两边是十张空空的椅子。在莫缘记事起就总有村中强悍的男人神秘的进出，他们和哥哥父亲一起在阁楼上商议着什么。那时候的哥哥常常被人所提及，父亲总是会亲切的抚摸着哥哥还稚嫩的头说他勇敢，在人们的心中，哥哥是最像祖先的。现在，他们一个个的都不在了，他们的头颅被野蛮人屈辱的高悬于村中的广场上。

哥哥是最后的一个。

昏黄的烛光在空荡荡的村子里晃动着，无处栖身的冤魂化成幽然的火光用他们生前的方式围坐在长桌两旁，像是围坐在篝火边的村里人毫无意义的扭动着灵魂。以此诉说他们未了的夙愿和使命。火光轻飘无力，以至于他们的控诉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莫缘突然打开阁楼的窗户，窗外凄冽的风饱含着怨恨和控诉在旷野上哭嚎，亲吻着地上未干的血迹，带走了新的怨恨和控诉撩起哥哥的衣角猎猎地作响，掠过他远去的单薄身影，穿过无边的黑夜透过浓重夜雾的深处，直刺那不远处东山上高硕的城堡中野蛮人至高无上的主人——“邑”

莫缘当晚怀抱着剑鞘睡在了曾属于哥哥的阁楼，他恍惚梦见了哥哥站在城堡顶楼振臂高呼，火样的太阳从他身后升起，人们又看见那曾是英雄祖先的影子融化在正升起的圆圆的希翼中。

这个梦太甜美了，以至于真正的太阳从窗口中升起高照时，它还能耽于美好简单的梦中不愿出来。刺眼的阳光在他眼前呈现出一片腥红，他眨眨眼看见屋子氤氲的尘埃躲在阳光里轻盈的飘舞。时间在这一刻被淘洗得干干净净，忘记了莫缘的存在。

他想抱着剑鞘坐起身来，但那把剑鞘太长了，长过了他六岁的双手所能触及的极限，手一松，听到空空的剑鞘“哐”的重重掉落在地上，扬起了古旧的地板厚重的积尘，这呛人的尘埃烟样升腾起来，夹带着浓郁的远古的气息弥漫在莫缘的周遭。

莫缘长嘘一口气，鼻腔里不安的涌动，终于忍不住重重的打了一声“阿嚏”。

紧接着，窗外响起“哐”地与剑鞘落在地上的一模一样的声音，莫缘感觉像有锤子闷声砸在耳边，突然间愣在地上不知所措。

楼道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母亲用力推开阁楼的木门。母子俩的眼神对视良久，莫缘看到母亲眼光里是焦虑，然后是悲戚，悲戚变成了痛苦，又由痛苦衍生成了冒火的仇恨，最后梗起脖子仰天一声长啸，瘫软了下去，此后再也没有起来。

村中的广场上，哥哥十四岁的稚嫩的头颅，高悬着，面向太阳升起时掠过的罪恶东山，那把莫缘剑从他的后脑勺洞穿颅腔直插印堂，仍然滚热的鲜血沿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在他的左边，是九颗早已干枯苍白的先人们空洞的骷髅头骨，哥哥是第十颗也是最后一颗，十颗人头满当当地排列着，像是在血祭人们心中圣神不可替代的太阳，控诉太阳荫庇下的邪恶。

莫缘远远地站立注视着广场。哥哥被村中神圣的最后一把武器杀死，他看到与他同名的莫缘剑已然锈迹斑斑，不再锋芒毕露，反倒是斑驳的锈迹在阳光的照射下能刺痛人的心脏。

英雄死了，死讯像瘟疫一样泛散开来，沉重的悲伤病态地在人们心中蔓延并发作。他们开始怀疑英雄的存在，希望的存在，神灵睡着了。传言中，有人在仇恨莫缘，他们说莫缘从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就给村子带来了厄运，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孩是毁灭村子的孽障，虽说是传言，却比任何事实都要坚固的根植于人们心中，像是深沉于水中的石头无法浮出水面。有这样的传言是因为莫缘的母亲昏倒后醒来喃喃地说：

“莫缘，是莫缘，刺穿了哥哥的头颅！”

莫缘此时在阁楼怀抱着长长的剑鞘，清楚地听到了母亲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梦呓。

据说，莫缘出生的时候，冬雪刚刚融化，漫山遍野冰凉的雪水响着风挑逗的铃铛的清脆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涌向遥远的天际。母亲正怀着莫缘在阁楼临产，谁会知道生下莫缘的阁楼将来成为村子反抗的中心呢？母亲来楼上幸福并痛苦的呻吟着，父亲和哥哥则在楼下祈祷。直到接生的婆婆在阁楼朝下高呼“生啦！是个男孩！”豆芽一样的莫缘刚落地时，痴痴地不吭一声，默然的审视这个降临在眼前的世界。接生婆婆怀揣着他奔下楼，莫缘的父亲禁不住内心的狂喜，停止了祈祷，霍然起身走到门前，就在他打开木门准备迎接湛蓝的天空纯白的浮云，准备迎接春天万物生长的气息，迎接村民没人能的祝福时，猝不及防，被突然飞来的一把利斧砍掉了右手。带血的手臂飞到襁褓中的莫缘面前，鲜血喷满了莫缘刚刚洗净的小脸，他先是一愣，随后便“哇！”响亮的哭出了人生的第一声。

当天，野蛮人的屠杀和洗劫直到深夜才结束，流淌的血液浇灌着刚露头的嫩芽，渗入地底，从此，仇恨和恐惧就从村民的心中滋生出来。

莫缘推开家门，父亲不在家，母亲卷缩在黑暗的床角边奄奄一息，她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力量和勇气。莫缘径直上了阁楼从哥哥离去开始，莫缘不觉间已把阁楼当成了自己的房间，那儿的窗户能看到广场，能清楚地看到那十颗白色的头颅以及压抑着头颅的东山。他“噔噔”上楼的声音惊醒了母亲。母亲无神的眼睛突然闪现出先知洞穿尘世的眼神，她轻声叫着莫缘的名字。莫缘转过身走到母亲眼前。

待母亲看清来人后，眼神又变回空洞无物。

“母亲。”莫缘低声耳语。

“母亲？”听到这个词，母亲显得很费力地思索起来。“你是莫缘？”

“是啊！我是莫缘！您的儿子莫缘啊，您又记得我了吗，您好了互联+金融 是其中最炙手可热的概念之一。不少券商的报告均推荐关注互联金融板块。A股相关互联金融、P2P概念股有望受益。据同花顺（300033）i问财数据是吗？”莫缘兴奋地推搡母亲。

“莫缘？你是莫缘？”母亲双手捧着莫缘的脸颊，迷惑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痴痴的杀笑。突然她凶狠地盯着莫缘的双眼，用力地摇晃着莫缘的小脸大声的指责：“莫缘，莫缘，你刺穿了哥哥的颅腔，你尝到了吗？嗯？！你尝到了吗？什么味道！快告诉我！”

莫缘奋力地挣扎，母亲的手却越抓越紧，最后直到抓破了莫缘的脸，红色的血液沁出来才停止。莫缘惊恐地看着母亲，血沿着脸滴落在地上，这让莫缘颓然想起了哥哥带血的人头刚被挂起的那一刻，不禁毛骨悚然。母亲的手沾上了莫缘的血液，抹在舌尖，再送进嘴里。血像是蜜糖，母亲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这个时候，高大的父亲推门进来。

惊魂未定的莫缘回到阁楼。在楼上他听到了父母的讲话。

父亲坐在床沿，对母亲说：“我们要走了，你听到了吗？”

母亲呵呵地对他傻笑。

他无比沉重的叹口气，又说：“我们真的要走了，到很远的地方去，离开这里。”

“呵呵呵……”

父亲竟呜咽起来，悲伤地说：“可是我们能走到哪里去呢？去哪呢……”

“呵呵呵呵……”

莫缘在楼上，面对祖先陈旧的祭台。手握着剑鞘。夜色沉淀了下来，北风飕飕的吹，在旷野上悲鸣，又一年的冬天来了。莫缘匍在桌上睡着了……

冬天的第一场雪提前来到了，纷飞的雪花覆盖了漫山遍野也覆盖住了广场上高悬的十颗人头，天地浑然一色。莫缘正站立在东山脚下，抬头仰望，东山浑容于天际。他迈步向上，白雪在他脚下即刻融化，又在他身后冻结。他开始奔跑，眼前的城堡越来越近，仿佛触手可及。他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野蛮人的看守都没有，士兵都不见了。他一路向着山顶奔跑，就像在上另一个却又高得无止境的阁楼。

莫缘伸出手，城堡的门就敞开了，一条道直通向黑暗的深处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他继续奋力地奔跑，他能听见自己短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在城堡里回荡，听起来就像有一个鬼影紧跟在身后。城堡空荡荡的，外面世界的光亮已经在他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却看到了前方的光亮，先是一个小小的点，但即刻就在眼前了，看清了，那是两个人坐在王位上的人，是的，一个是“邑”，另一个坐在身边的人，那人，竟赫然是自己的母亲，母亲笑吟吟地对着身边的“邑”同样也是对来人说，啊，邑你看啊，多可爱的孩子啊，朝我们跑来啦，就在眼前啦。

莫缘跑得太快了，以至于摔倒了在王座前的台阶上，“邑”站起身，想把脚下这个小孩拎起来，就在他弯下腰的那一刻，腰边的配剑垂到莫缘眼前，正是这一刹那，莫缘用尽全身力气拔剑出鞘，那剑略有点长，甚至长过了莫缘六岁的臂长，但那并不妨碍他刺穿“邑”的心脏。这一瞬间，莫缘又看见了母亲孩子般的笑脸。

他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如一粒尘埃，然后，一切都随风飘散了…

冬天的第一场雪真的就下来了。下来了，村子却并不因此而兴奋。东边又传来了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人们发现广场上第十颗人头插着的剑不见了，人们还发现，村头雪地里站着一个只有左手的人，手中紧握着一把蹭亮的剑，面对着东山。马蹄声由远及近，当野蛮人到达的时候，将惊异的看到，在只有一只左手的人背后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人，而且还有更多的人在聚拢。他们是村里最后的男人们，他们是猎人，农夫，和工匠。他们的眼神坚毅而悲壮准备用死亡还给生命最后的尊严，而他们的女人们安静地在家手握一把匕首悬在胸口随时可以以身殉葬。

这是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

莫缘趴在阁楼的窗口，目睹了这场最后的屠杀。野蛮人轻蔑的执鞭一笑，给予反抗者最深切的嘲讽。他们庞大的身躯甚至没有丝毫颤抖。掏出佩刀便扬马冲杀过去。反抗者的阵营瞬间瓦解，许多人还来不及执起锄头就惨死在马蹄之下。莫缘的父亲没有力量的左手挥舞最锋利的剑刃也不过只能在野蛮人厚实的铠甲上留下一点划痕。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的战争。仅仅在几分钟之内，村民的鲜血就染红了被白雪覆盖的村落，曾经一腔的热血混合着雪水渗透进苍茫大地，迅速失去温度，凝结成冰，成为来年滋养土地最营养的肥料。雪一直下，很快也将会用一片死寂遮掩住这些罪恶存在的证据。

最后一声哀嚎还未来得及向苍天申述，就被一刀抹断喉管，鲜血如同沸腾的水般在嘴里里冒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当屠杀终于结束的时候，母亲突然从房里夺门而出。跑到战场的中央。看到那满眼殷红的大地，放荡地大笑起来，捧起地上的血水抹在自己的脸上，面目狰狞，仿佛是在手掬甘甜的露水。随后她捻起自己的裙角，口中喃喃自语，旋转着翩翩起舞，她穿着一身翠绿的长裙。如同在红叶当中盛开的花朵，在向强者进献荣光。

共 7961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祭坛是神圣的，祖先传下的史册是神圣的，然而，谁又能知道这写满血腥的史册，和供奉祖先的祭坛有着怎样的开始呢。极为传奇的故事，从莫氏家族的复仇开始，历经血腥与惨烈，从族中的英雄，到最后的妇孺，都被荼毒殆尽。而最后揭开了血的迷雾，却原来那些凶残的敌人只不过是一只满怀仇恨的复仇大军，他们的祖先被莫氏的祖先杀害，所有的杀戮只不过是冤冤相报。作者以天马行空的创作灵感在一种禅意的境界中诠释着仇恨与侵略，而莫缘最后的举动，则是放下仇恨，解脱灵魂的一种释然。【：瞳若秋水】【江山部精品推荐01 10210 】

1楼文友：201 - 07:54:5 欢迎小寄白来到江山，文字不错，只是细节稍需锤炼，将会是一个不错的作者。 秋水横波远8 62 91 7

2楼文友：201 - 07:57:24 下次在发稿前，一定要细心修改，的地得的用法可以百度一下，另 的 使用位置亦时有不当。再次问好。秋安，笔健。 秋水横波远8 62 91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