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需在均衡博弈中导正公共立场覆盖

核心提示: 去年年底，备受关注的食品安全法修订草案进入二审程序。与一审稿相比，二审稿删去了有关发布食品安全信息应当先向食品药品监督管理部门核实情况的规定。

去年年底，备受关注的食品安全法修订草案进入二审程序。与一审稿相比，二审稿删去了有关发布食品安全信息应当先向食品药品监督管理部门核实情况的规定。表面上看，这是对媒体监督权的保护，但条文设计反复之间，暗藏了各种力量的博弈。

涉及的工商、卫生、质检等部门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工商部门称他们负责检查超市 支持要求媒体向监管部门事先核实的意见，大多来自食品生产企业，其理由是追求轰动效应的炒作，很容易毁掉一个企业，且有北京 纸馅包子 等反例为证；而反对意见则认为，食品安全需要社会共治，尤其离不开媒体的曝光和监督。近年来，问题奶粉、瘦肉精、地沟油等重大食品安全事故，几乎都由媒体率先 扒粪 ，其作用功不可没。正因此，立法是否应当事先规制媒体行为，必须充分尊重不同立场的利益诉求，更需从中找到公私利益冲突的平衡点。

食品安全法的首要目的是保障公众 舌尖上的安全 ，故与一般私权利的立法不同，必须以公共利益优先。监督既是一项宪法权利，更是维护食品安全的有效手段，倘若立法为监督设立前置条件，等于卡住了舆论的喉咙，极易产生 倒洗澡水时同时泼掉孩子 的负效应；相反，因为虚假对个别企业造成损害，还可以通过事后机制实现救济，这正是二审稿在删掉相关规定后，增设相应条款，要求编造、散布虚假食品安全信息的媒体承担相应法律的原因所在。

食品安全法修订草案的这一变化，令人想起2007年突发事件应对法草案二审时，也删除了一审稿中媒体不得 违规擅自发布 突发事件信息的规定。两部法律的相关条款都关系到如 衡公众知情权与信息准确性之间的矛盾。而从立法平衡的角度看，公众知情权受限往往难以通过事后救济机制予以弥补，且可能带来噤若寒蝉的危险性效果；相反，信息的准确性失误则可通过司法获得有效纠治。因此，立法平衡的最佳方式，当是总体认可并保证媒体的监督权，同时对发布虚假信息的行为进行追究。

不过两部法律不同的地方在于，食品安全法修改更隐含着食品企业的利益，因而还面临公私利益博弈的难题。事实上，现代立法已经不可避免地受到私人力量的影响，诸如大公司、大企业的崛起，深刻改变了现代社会的权力结构。在《权力组织》一书中，美国学者戴维 罗特科普夫向世人展现了私人力量的崛起趋势，深刻洞察出大公司与政府间的博弈。当数以万计的公司拥有超乎大多数国家的力量时，这些市场经济的 宠儿 将会深刻影响立法进程，并决定国家的公共政策方向。在这种力量格局下，立法如何谋求公私力量的平衡，如何确保公共利益不被屏蔽，如何在市场自由与公共利益之间达成妥协，成为一道难题。

破解之道就藏纳于立法的民主程序之中。立法寻求良性公共决策之道时，不仅需要顾及各种利益的平衡，更需要防止利益博弈的失衡，提防立法丧失应有的公共立场。只有在参与立法的主体间实现利益的最广泛代表性，在立法程序中确保有充分的民主机制，立法过程才能有效避免利益诉求的 一言堂 。而开放化、多元化的利益博弈，便不难将争执之间的公共利益凸现出来，防止大量 私货 塞进立法文本，并最终找到利益平衡的最佳方案。